當時在俄國人的醫療觀念與我們相去甚遠,
他們似乎維持的是台灣早期的民間療法...
而我是第一個從台灣帶著嬰兒去開展的母親,
沒有任何從台灣來的聖徒們有去俄國醫療院所的經驗可以幫我。
我只能說,我們像是白老鼠一樣,先把自己送去做試驗...
有次我們帶張珩去看醫生,因為她腹瀉一天,
我們讓她回幼稚園上課需要醫生診斷書,確定孩子已經可以回去上學了
(後來才知三天以內的病假不需要診斷書)。
結果發生了「雞同鴨講」(這也是我們看見珩珩經過診治後的結果才知),
醫生檢查了半天,就說到後面房間去做治療,我們就帶著她去了,
只能一位家長陪進去,所以爸爸就陪進去了。
出來後,爸爸只說,醫療人員在珩的眼睛上蓋了條布,
拿光去照她的臉,並且說,如果今晚珩的臉沒有紅,
就表示剛做的治療無效,明天還要再來一趟,
如果有紅的話,明天就不必來了。
那天晚上珩的臉真的好紅,並且紅到我們無法幫她洗臉,
一碰她的臉她就痛得大哭,我們才發現她的臉被燙傷了。
原來他們給她照了紫外線,我想是距離太近,
她的臉被灼傷了。真搞不懂,我們看的是腹瀉,
為甚麼醫生要開紫外線照臉部?至今都是個謎...
後來我們的葯物就從美國來義診的醫生那裏取得,
有些症狀就諮詢一些美國來的護士們,
從美國提供的小兒科葯物都很有味道:
像是櫻桃口味、葡萄口味..等等。
珩是個好動好奇的女孩,常常趁我不注意時,
讓我整個房子不堪收拾,甚至傷了她自己。
有次,我突然發現一瓶抗生素的蓋子被打開,
裏面少了許多顆,我立刻去找另一房間的張珩,
聞聞了她的嘴巴,發現就是那種熟悉的抗生素味道,
我的直覺就是用我的手伸進她的嘴裏,結果她吐了出來,
就是那個粉紅色的抗生素。
她被我的舉動嚇壞了,哇哇大哭,那時是她是兩歲六個月。
沒想到隔了三個月,同樣的事又發生了,
她又偷偷的將好吃的抗生素吃完了,這次的劑量比一次劑量多了20倍,
我們這次怎麼催吐,她就是吐不出來,
聯絡了一位從美國到俄國留職停薪一年的醫生弟兄,
他聽了後,說,需要「洗胃」,於是請說俄語的聖徒們,
打電話幫我們叫了救護車。
大約20分鐘後,來了兩位穿白色工作服的粗壯且滿臉鬍渣的男子,
他們看起來比較不像醫技人員,反倒像市場上賣肉的販子
(因為肉販也穿白工作服)。
他們向我們借了兩樣東西:一個裝滿食用水的冷水壼,另一個是乾淨的漏斗。
他們自己帶來的一條直徑大約一公分的長條橡皮管(台灣醫院用鼻胃管),
說實話,還蠻像台灣醫院用的肛管。
而他們要爸爸抱著面向外的珩珩,坐在爸爸的大腿上,用腳夾住她,
並要爸爸用手將珩的頭往上抬,讓珩的頸部直起來,
但珩珩怎麼樣也不配合,並且嘴巴閉得死緊,
爸爸用手想辦法撥開她的口,但她怎麼樣也不肯,奮力的掙扎,
並且更死命的咬,咬到爸爸的手指都是血痕,
我在旁就抓著珩的手,免得她亂揮亂抓,當時,
我們三個人全都緊張到最高點,鼻淚滿臉...
好不容易,胃管插了進去,另一端接了我們家廚房用的漏斗,
把水壼的水倒在漏斗裏讓水緩緩流進去,隔了幾秒鐘,
再讓珩珩的身子彎下去,把剛灌進她體內的水往外回流
(台灣我們是用灌食空針來抽水及吸水的)。
來回幾次,終於沒有看見粉紅色的顏色出來,
醫技人員才收手...
家裏當時還接待了從英國來的柴弟兄一家人,
可是沒有任何人有空理會他們,而他們也愛莫能助...
經過這次,家裏所有的葯瓶都收在高高的櫃子上,讓珩珩怎麼樣也拿
不到。因為我們再也無法招架如果她又來了那麼一遭...
因為在俄國的環境實在不如台灣便利,加上語言的限制,
我們起初也不會利用當地的資源,
加上珩珩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,許多不成熟的經驗,
並且對環境的恐懼,除了她上學外,或我們出去聚會,
我很少帶她去外面活動,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家裏,
以致忽略她一些該有的發展,直到滿六歲回到台灣預備待半年,
留在台灣的小學讀一年級的正音課程,當時才知她有的一些情形並不正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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